Estella_夏奇

#分离。
#一个复健用的小小场景练习。剧情意味不明，请大家自行理解(草
#原梗来自 @John.Fell ，被我改得面目全非(…)

时针越过了两点整那条细长的刻度线，酒吧前边醉醺醺哄闹的人又走了一批。灯光被调暗了些许，无论对面的人还是桌上的酒都只剩一个轮廓。吧台在中间散发着暖和的橙黄色，像寒冬里噼噼啪啪烧着的火炉。

Castiel坐在角落里，仍然低着头，没有一点要开口说话，或是动一下面前的朗姆酒的意思。他像是一心要藏进周遭的黑暗里头，缓慢地融化，直到谁也不能再把他分辨出来。

Balthazar坐在桌子另一边，却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他漫不经心地听着酒吧里的背景音乐——地下丝绒的《Venus In Fur》，很轻，暧昧得不合时宜。偶尔远处人群的欢笑声会带着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Castiel身上，但那往往只持续几个眨眼的时间。他转回头，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啜着红酒。

他不知道这样的沉默还要持续多久，才能让Castiel下定决心说出这句他们都知道他将要说的话：

到此为止吧。

这应当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时至今日事情发展到了哪一步，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Balthazar相信Castiel明白这一点。那么又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依依不舍地留恋是没有意义的。过去的美好对于现在是没有意义的。他们相识在五个年头之前，相恋在秋季结束后的第一个晴天。Balthazar记得他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的事，从第一次亲吻到最后一次争吵。他知道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过的话里有很多并非出自真心，那只是人类糟糕的相互伤害的惯性；但是当它们被说出口，就再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像任何一对恋人一样，他们有过那些关于永恒的诺言，然而不会有人天真到把它们当作能抵挡时过境迁的墙。

好在这一切都即将被画上句号。Balthazar愿意它们留在过去——Castiel微笑的模样，他快乐的蓝眼睛、微微扬起的嘴角和柔和的注视；他们在床上的时候，所有的唇齿交缠、意味不清的呢喃，慵懒和畅快，还有在四根手指间交换了无数次的一支香烟。而那些他不愿意留下的，却也无法轻易就忘掉。他相信事情会好起来的，至少对于Castiel是这样；他曾经有意无意地给予过他的伤害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被时间抚平，他会拥有崭新的幸福，一个更好的怀抱。

——只要他们离开彼此。

Balthazar猜想Castiel的思想斗争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正在措辞间纠缠不休。这是Castiel的标志，总要费尽心思寻找那个最恰当的、最完美的——或许在他看来最不伤人的表达方式。然而当你先得到了事实，那些修饰它的言语还有什么重要的呢？Balthazar不介意Castiel怎样说，只是必须由Castiel来说。他不想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亲爱的Cass的，一点儿也不。换作是他，他会在两杯酒过后开口，平淡得仿佛只是想谈论天气何时会炎热起来。可他不能代替Cass来做这个，不能。归根结底，这首先是Castiel的事。

Castiel终于抬起了头，他愣愣地看着Balthazar，张了张嘴。六月的闷热像一条蛇潜在他们之间，在这时候嘶嘶地吐起信子。

酒保开始收拾吧台上剩着的酒杯，分针不疾不徐，挪向时钟的底端。不知道是从哪一刻起他们成了这里最后的客人；没有人在说话，只有骤然降临的暴雨，Fink的《She Was Right》在雨里几乎微不可闻。有点儿可惜，他喜欢这首歌。

“我想……”Castiel犹豫着开口。

Balthazar转过头看他。

初夏的第一声惊雷在这时炸响，风声呼啸，搅动这一片钢筋水泥的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