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tella_夏奇

近几年的文都在嗷三,lof挂了很多懒得补档了

[SPN/Balstiel] The Pale Blue. (如果Balthazar捡走了人类卡。

#Balthazar视角。原载于名朋Balthazar No. 74。
#半刀半糖……吧。让我们假装S6不曾发生过。
#BGM: As Long as You Love Me - Sleeping at Last





『I'm only honest when it rains
   If I time it right, the thunder breaks
   When I open my mouth
   I wanna tell you but I don't know how』



没完没了的雨把这座本就残缺的城市彻底撕成了无数碎片,街道与街道的拼凑像是迷宫。我在这一天中不知第几次地想念起我的翅膀。

我并不准确地知道我要去哪里;我能掌握的信息从来只是大致方向而已,剩下的就只有直觉和耐心。

他很狡猾——我这么想着,嘴角几乎上扬起来——这是件好事。

我第一次在雨中撑一把伞,为一点并不确切的希望。


所幸的是我确实找到他了;在转过又一个弯之后,越过沉重雨幕的遮挡,我远远地看见他。

Castiel。

这两个清晰的音节带来的是无声无息的剧痛。我闭上眼睛再缓慢地睁开,希望确定他真实无疑,又希望这只是我短暂的错觉。

我明白他的骄傲和此刻的支离破碎。这使我犹豫。他不会想在现在看到我,我对自己说,却最终还是控制不住朝他走去的脚步。

他抬起头,强烈的惊异混合着希冀、窘迫、慌乱和各种典型的人类情绪转瞬间浮现在他脸上;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放弃了。

周围的雨声在沉默中震耳欲聋。我注视他的眼睛,伸出手让伞遮在他头顶,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泄露出太多有关重逢的秘密。

“Sorry for being late.”


把他搞到车上带回去并不是一件难事;他稍微低着头,像是始终处于某种矛盾的状态当中,然而事实上他除了一句短促的“thank you”   以外什么都没有说。我打开车里的空调,把温度调高,气氛有些叫人昏昏沉沉。他很快就睡着了,额角贴着窗户,眉头紧皱着;我们用了两个多小时穿梭过一路稀落的灯光,而到达目的地时的减速并没有把他从睡梦中叫醒。

我把汽车熄火,坐在黑暗里看着他。——他看起来很安心。

至少他始终信任我。这让我感到些许宽慰,却又被强烈的疲惫包围。
   
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他睁开眼睛,花了一些时间理清思绪;我像是刚刚把车停下似地把钥匙在手里转了几圈:“我们到了。”

     


我在厨房里捣鼓三明治的时候他走了进来,颇显意外地开口:
     
“我不知道你还会烹饪。”
     
“做三明治不能叫作烹饪,Cass——我相信你也会这个。But yes,我确实会烹饪。”我没抬头地回答,然后把三明治和热好的牛奶端上桌,“现在——该乖乖地吃早餐了,我们的‘新晋人类’。”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出了我知道他昨晚就想要问的问题:
     
“How did you find me?”
     
“我得说你躲天使躲得非常完美。但是总还有些不怎么天使的方式,你知道的,old fashion ways。——当然,偶尔也需要动用一些……‘特殊手段’。”
     
不出意料,他皱了皱眉头。我很庆幸他没有想要深究。
     
“Why?”
     
“——我以为这已经足够明显了:你现在处境很危险,并且艰难。”
     
“我知道,但这会把你也置于险境。”他的神情很认真,“如果你能找到我,其他天使一样可以。当他们发现你在保护我,你就是在和至少大半个天堂为敌。”
     
“……So?”我朝他挑挑眉毛,给自己倒了杯酒,“任何想要伤害你的living creature本来就都是我的敌人。”
     
他好像愣了一下,随即又移开目光埋头去对付三明治。
     
而我盯着他走神。他刚洗过澡,很明显没有用吹风机,头顶的短发湿漉漉地粘在一块儿。这让我像是掉进了昨夜的暴雨里,潮湿而滞溺。
     
——他可能会发烧;我胡思乱想着。


他忽然间抬起头,我后知后觉地收回视线。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Balthazar。”
     
我举起酒杯向他致意:“作为朋友的义务。”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刻意加重了“朋友”这个词。






这称得上是忙碌的一天;我需要一些新的手段来保证他的安全,还要为在家里养一个人类做些准备,而他确实发了低烧,这件事同时超出了我们两个的经验范围。
     
我回来时给他带了药。时间还不算太晚,他已经像个听话的人类孩子一样缩进了被子里。我把药和水放在床头,拉过一把椅子在他边上坐下。
     
他也坐了起来,严肃地盯着这盒陌生的药片。在把包装盒上的字仔细研究一遍后,他又把说明书翻了出来。我好笑地破开锡箔纸拿出两粒药片,等着他终于读完之后连着杯子递给他。
     
他接过去的动作仍然带点儿迟疑,指尖碰着我的手掌。我只在这一瞬间才蓦然发觉我的手是冰凉的。

     

我露出一个笑容以掩盖自己突然的失神。“勤奋好学的天使宝宝该得到他的奖励了——还是说你觉得你更适合一半的儿童用量?”
     
他又皱起了眉头,极其认真地纠正我的话:“我不是个宝宝,并且也不再是天使了。”
     
说到后半句时他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我确信我看见了。而仅仅这一个短暂的眼神就让我无可救药地想要把我的一切——荣光、生命、我所拥有的随便什么——全部投入一个巨大的赌局,去奢求万分之一救赎他的机会。
     
我尽量地放缓语调,像讲一个睡前故事,又轻又慢地开口:
     
“Cass。你现在得学着像个人类那样生活,但这并不代表你不再是天使了。你生来就是个天使,任何人——即使是天父也无法改变这一点。不管发生什么,你始终是我们的Angel Castiel。”

     

他低下头,默不作声地端详着手心的白色药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他仰起头,顺利解决掉了它们。
     
“……我很抱歉。”他轻轻地开口,视线垂在被单上。
     
“关于什么?”
     
“关闭天堂的事……。我从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对所有的天使感到抱歉。”他的右手攥着玻璃杯,指节用力得微微发白,左手搭在被子外面,无所适从似地蜷着。
     
我前倾身体去捕捉他的目光,直到我能笔直地望进那片蔚蓝里。我从没见过他这么挣扎的样子,他的痛苦和自厌与强烈的不甘相撞,一瞬的燃烧之后坠落成苍白无力的灰烬;仿佛有人精心谱写了一出悲剧,偏偏要放在他眼里上演。
     
而我与他对视着,好像这样就能接过他的悲剧。
     
——他的悲剧,他的命运,他的重担,他的绝望。
     
“Cassie,”我轻声说,不确定地克制住想要握紧他左手的冲动,“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
     
他扬起嘴角笑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他转头望向窗外喃喃自语:
     
“我必须得赎罪。”
     
他固执得一如既往,我想。

     

“但是现在,我们的天使宝宝该睡觉了,对吗?”我移开话题。
     
他又笑了,比前一次显得轻松得多。他把手中的杯子放回床头柜上,重新把自己塞回了被子里。
     
“那你呢?”
     
“I'll watch over you.”
     
像是突然被勾起了什么回忆似地,他对着空气愣了会儿神,随即恢复了原先的笑容。
     
“我以为你会是……”他在他过分严肃的小脑袋里搜寻了一会儿形容词,“跑去花天酒地的类型。”
     
我也笑了起来。“噢……大多数时候确实是这样。”
     
但是还有什么事比看着你更好呢?

     

床头台灯的光线被挡板聚拢在他的一侧,与周遭的黑暗划出一道分明的界线。他的容器漂亮的蓝眼睛在灯光下仿佛一条幽深的河流。
     
我忽然间竟然很想俯身去吻他——把所有该死的理智和顾虑全都丢在一边,不管不顾地吻他;直到氧气用光,使我下沉,仿若溺亡的人。
     
“嘿Cassie,想要一个晚安吻吗?”我轻飘飘地问出声,目光却已经逃离。
     
他又要命地认真分析起来。“据我所知只有亲子和恋人之间才会这样做,而我们显然两者都不是。”
     
“为你匮乏的幽默细胞感到由衷的遗憾,”我若无其事地耸耸肩,退出这片光亮靠回到椅背上,隐匿在黑暗里,“这是个玩笑。”
     
—— A bad one.


今天的雨下得不再有昨天那么疯狂了,只是不断用淅沥声拍打窗户,像一部冗长烂剧的尽职旁白。
     
我伸手关上灯。
     
“晚安,Castiel。”
     
“晚安,Balthazar。”
     
他闭上眼睛,带点鼻音地回应。

     




午后没有什么灿烂的阳光,连日的阴雨让这座房子有些像是漂流在海上的孤独岛屿。我莫名地想起一个世纪前一艘倾覆的巨轮。
     
——如果有人救了泰坦尼克,Jack和Rose的爱情是否就将沦为万千庸俗故事中的一个?
     
有些事或许只能以悲剧收场,我想到这一点,像一个隐晦的预示。
     
只是迟早而已,我告诉自己;不管以何种方式,这是你唯一应有的结局。

     
而将会创造这一结局的人此刻还浑然不觉。他捧着盛了巧克力慕斯的盘子走过来。
     
“我想这是成为人类最大的好处了。”他边吃边说着,语调里带着欢快,“我喜欢这些食物。”
     
我笑了笑。“我想这座房子原来的主人比我更擅长这个。”
     
他环顾四周。“这是你的容器的家吗?他没有家人吗?”
     
“他是个艺术家,孑然一身从欧洲来到美国,极不热衷于结交朋友——完美的容器人选。我们挺聊得来。”
     
“我以为人类都更习惯过群居生活。”他惊讶地挑了挑眉。
     
“或许是这样。只是有时候你就是没法和那个正确的人共度一生。”我低下头,“他漂洋过海到这里来找她,然后发现这一切事实上毫无意义——他没法接受这个,于是生活对他也就变得无所谓了。”
     
他似懂非懂地思索了一会儿。

     

在又吃下三口慕斯之后他得出了他的结论:
     
“那么我很庆幸温彻斯特们能始终相互依靠。”
     
“你的那两个人类朋友?”我漫不经心地问着全然清楚答案的问题。
     
他短暂地抬起头来点了点。“Dean和Sam。我想你知道的。”
     
“我记得他们。”我继续漫不经心地回答,默数起一个倒计时。
    
“你应该见一见他们,”这个话题一被开启,毫不意外地,他像是被点亮了一般絮絮叨叨着,脸上几乎浮现出自豪的神情,“他们都是很……伟大的人类。”
     
“他们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关于责任、情感、自由,还有爱。他们对于我的意义胜过一切——尤其是Dean,我守护的义人;”他沉浸在回忆里似地微笑起来,“如果你也遇到这么一个人,你就会明白了,那种……”他斟酌着用词,“奇妙的牵绊,让你可以奋不顾身。”
     
噢不,Cassie,我完全明白。
     
“我不知道温彻斯特们是不是在找我——好吧,事实上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知道我的事。”他停顿了一下。
     
时间到了。
     
“我想我应该去找他们。”他看着我,眼神坚定。
     
——似乎从开始不分昼夜地寻找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在等着这句话,仿佛等待一场预先知道结果的审判。
     
而他是我的处刑人。

     

“虽然我看不出这么做的必要性——但是如果你想的话,我会帮你。”我拿起他面前已经空了的盘子,转身去放进洗碗机,“当然,得等你烧退了之后。……也许明天你会想要尝试一下提拉米苏?”
     
—— An even worse one.
     
我没办法对他说出我有多么希望他留下。我只是不能。
     
他笑了,是这几天来我所看到的最自然而然的笑。“Thank you, I mean it.”
     
“……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可以找我的,对吧?”我不确定我是否清楚表达了我想要表达的意思,更不确定他是否正确理解了。
     
“Yes,”他仍然笑着,“I always have you, like the old days.”
     
“Anytime and anywhere. I'll be there when you need me.”
     
我加重了语气,却在事实上感到心虚。
     
我想这大概不会持续很久了。对不起,my dear Cass。我愈发地感到疲惫,它们像某种粘稠的流体逐渐填满我存在的所有空间,逼迫我缓慢地窒息。
     
我在渴望那个必然的终结。我能感受得到。但在那之前——


他用一个拥抱回应了我,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It's so good to have you around, my friend.”
     
“I know, I know. I'm the best you could've found.”我用带着笑意的声音答道。
     
我回抱了吗?我什么也没做吗?我无从知晓了。我所记得的只有一片完全的死寂,连心脏的跳动都荡然无存。
     
只剩下雨。它仍然没有放弃撕裂一切的企图——他的友谊,我的爱情;他的体温,我的渴望;他坎坷的前路,我终极的逃避。

它得逞了。我想它得逞了。



『I'm only honest when it rains
    An open book with a torn out page
    And my inks run out
    I wanna love you but I don't know how』

『I don't know h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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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与『』中歌词皆来自SAL的Neptune。我爱SAL。
*丑但是请相信我对Balstiel真挚的爱意。
*故事有后续。会不会写就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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